2005年,15岁的高一少年张志超突然因为强奸罪被判无期徒刑。6年后,这名少年声称自己当年遭到刑讯逼供。一直到2020年,这一案件才被重新审判。
律师在翻看证词时,发现案件中漏洞百出。经过重审,这名少年终于洗刷了冤屈,被法院宣判无罪释放。明明案件漏洞百出,为什么当年却那么果决地给这名少年判了无期徒刑?
难道当年就没有人发现案件中的漏洞吗?15岁少年遭遇如此变故,他的心境又发生了哪些改变?
2020年,一起案件惊动了最高人民法院,受到社会各界广泛关注,这起案件被称为“张志超案”。我们的主人公,就是张志超。
“张志超案”再审,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宣判张志超无罪,当庭释放。在牢狱中生活了15年的张志超,终于再见天日!
此时的张志超已经近30岁的年纪,在法院门口,他与母亲紧紧拥抱在一起。母子二人相拥而泣,用泪水宣泄心中多年来积压的愤懑与痛苦。
同时,张志超再次与同为此案的受害人王广超相拥而泣。他们的人生都因为这起案件而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再度相见,张志超与王广超除了无尽的悲伤,更多的是无奈与释然。
张志超还不停地安慰母亲马玉萍:“妈,别难过了!”第二天,张志超与母亲踏上返乡之路。在回去的路上,张志超与母亲双手紧紧相握。他们非常珍惜相处在一起的母子时光。
他们的母子时光要比别人更加珍贵、更加来之不易。而在回乡的车快要到达目的地时,张志超却突然显得很惆怅。离开家这么多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认得自己的家。
一行人在围观居民的注视下,相拥着走进张志超家中。张志超家境很贫穷,他的家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不过尽管如此,张志超在看到家的面貌时,还是禁不住潸然泪下——他已经不认得这个家了。
张志超掩面大哭,他与母亲拥抱在一起,就好像回到少年时代的依偎。张志超的母亲听到儿子说不认得家,又看到儿子泪流满面时,再也绷不住了,抱着儿子一起哭起来。
围观者也都是面面相觑,很多人看着这场景眼睛发红。张志超的母亲告诉张志超:“没关系,儿子,只要你回来就好,不记得没关系。”
在采访中,张志超母亲不止一次地表示,能看到张志超再次回到这个家中,她已经十分满足了。只要能和儿子一起度过这后半辈子,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她感觉现在的她是无比幸福的。
张志超的家中,没有其他亲人的影子,甚至也找不到张志超爸爸的身影。因为在儿子被关押期间,张志超的父亲因为过于悲痛而撒手人寰。张志超的奶奶、爷爷、外婆都是在这种悲痛中相继离世,只有张志超的母亲等到了正义来临的这一刻。
那么,在张志超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样一个普通人的案件,能够惊动最高人民法院,令整个社会都为之愤怒、悲伤?
15年前的2005年,张志超还是山东临沭县第二中学的高一在校生。张志超在班上学习名列前茅,成绩出众,与同学们相处都很融洽,还是班上的班长。
在高一开学时,他就已经开始为未来的高考而奋力备战。可他不知道的是,一场厄运的到来,将彻底改变他的人生轨迹。
开学后,张志超认识了同班同学王广超,一名体育委员。在学校文理分科考试中,张志超文科取得优秀成绩,最后报了文科方向,而王广超物理考取全班第一的优秀成绩,因而选择了理科。
两名优秀的少年都在为着未来的梦想而拼搏,殊不知,命运在暗中将他们牢牢地绑定在了一起。2005年1月,班上一名女生突然离奇失踪。
据说,这名女生是要去参加当天的周一升旗仪式的,可是早上7点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当时这名女生失踪这一事件引起全校沸腾。大家都在议论这名女生究竟去了哪里。
班上老师也交代同学们,如果有这名女生的行踪,一定要及时上报学校。一个月之后,失踪的女生突然出现在学校一间废弃厕所,等到有人发现时,女生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学校因为这件事情立即轰动起来,张志超对这事也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不过,高一的学业十分繁重,张志超也没多想什么,完成当天的课程后就回家了。
可当天凌晨,民警突然冲进张志超家中,以张志超涉嫌故意杀人罪,将他带走了。张志超一家上上下下全都乱了心神,儿子怎么可能会是杀人犯呢!
每当张志超的母亲回忆起当年儿子被逮捕时的场景,都感到心有余悸。张志超的母亲说道:我自己生的儿子我最了解,儿子从小到大都很善良、守规矩他是绝对不可能杀人的。
可在张志超的第二天,案件竟离奇地将张志超定罪了。在一审判决中,张志超的“证词”赫然出现在法庭上。“证词”上写着,张志超在校内强奸了受害者,并用铅笔刀将其杀害。而王广超则被警方定为包庇罪。
仅仅两天的时间,警方就超乎神速地将案件给破了。难道事情的真相真是如证词所言,是张志超杀了那名女生吗?别忘了,2020年,高级人民法院宣判,张志超无罪释放。
这么说来,张志超没有杀人,可这证词是怎么回事?在中国历史上,在衙门中有一种说法叫“屈打成招”,即便是几百年后的中国,某些阴暗的角落中,仍然存在着这种让人愤怒的现象。
而张志超,正是属于屈打成招这一情况。当日,张志超与王广超被公安带走后,在派出所遭到几顿毒打,他们均被告知自己今后将永无宁日,“不想死,就写证词、签字”。
在公安一顿又一顿的逼供下,张志超与王广超写下了“证词”。张志超一家虽然看到了证词,但是他们绝对不相信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在法庭上看到了儿子委屈的泪水,他们意识到,张家眼前面临的,是一场看不见刀光剑影的“恶斗”。
2006年,张志超被山东临沂中院判处无期徒刑,罪名是强奸罪。在此之后,张志超一家就走上了为儿子洗刷冤屈的道路。他们坚信正义一定会到来,即便是希望渺茫。
数年间,张志超一家求访了多家律师机构,但都没有人愿意接这个案件。一天,张志超的母亲找到了北京的李逊律师,她央求李逊救救她的儿子。
在详细听闻了案件情况后,李逊答应无条件帮助马玉萍:拯救她的儿子张志超。李逊选择接受案件的原因有两点,第一,他发现在案件中有很多处疑点,都足以表明凶手不会是张志超。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认为律师的使命是维护法律的公平与正义。基于此,李逊帮助张志超一家,开启了长达数年的申诉之路。
2012年,当张志超向法院提起申诉时,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因为申请人证据不足将申诉驳回。2014年,临沂市人民检察院不予张志超一案提起抗诉的权利。
一直到2018年,案件才出现了转机。2018年1月,张志超案惊动了最高人民法院,最高院作出再审决定,并且指令山东高院对此案重审。
当年2月,山东高院立即组织合议庭,对此案进行再审。两年后的2020年,山东高院对张志超案再审,宣判张志超、王广超无罪。张志超当庭释放。
时隔15年,张志超终于重新获得了自由。这15年在监狱中的生活,将张志超反复折磨。他在监狱中每天蹬着缝纫机,却从未放弃过对自由的渴求。
当他在法庭上听到宣读“无罪释放”时,张志超激动地嚎啕大哭。他不仅洗刷了身上的冤屈,还重新获得了自由。
张志超释放后,却仍然面临很多生活上的难题。初被关押时,他还是15岁的少年,还没有完成高中的学业,如今没有学历,没有技术,他连生存都是个问题。
而且,监狱中的生活在张志超心中留下深深的印记,导致他的生活处处都是小心翼翼,大部分时候都是低着头,连吃饭都是吃得很快、很少,因为在监狱中要赶紧吃饭,吃完后抓紧干活。
律师李逊为了帮助张志超走出监狱中的阴影,带着他体验了很多新鲜事物。李逊请张志超吃龙虾,教张志超怎么剥小龙虾,还教张志超怎么喝啤酒。这都是张志超人生第一次做的事情。
李逊如兄如父,帮助张志超融入普通的生活。从监狱中出来一星期后,张志超的母亲在众人的建议下,带着张志超一起到苏州姐姐家。
在新的城市,张志超暂时忘记了悲伤的过去,重获短暂的安宁。他以前很喜欢吉他,入狱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弹吉他。现在从牢狱中走出,张志超重新拾起吉他,打算用音符来抚平心中的伤痛。
律师李逊不仅为张志超提供生活上的帮助,还处处维护着张志超。因为张志超案的轰动,社会上各大媒体争相对张志超进行报道。
李逊担心张志超的经历会被无良媒体给消费,于是拒绝向这些媒体提供张志超的联系方式。他希望张志超可以专心做一些自己的事情,好好享受与家人的时光。
在李逊的建议下,张志超与母亲决定就此案申请国家赔偿。2020年10月,重获自由的张志超领取到了约332万的国家赔偿。
对于失去自由的张志超来说,这332万只能算作一种心理安慰,毕竟什么都不能换来珍贵的时间。2021年,张志超在李逊律师的陪同下,向检察院提交了追责控告书,请求对当年错案责任人员进行追究。
虽然截止到现在,相关责任追究还在继续,但是我们依然相信,正义虽然会迟到,但是一定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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