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蒙古国拆除首都乌兰巴托最后一座列宁雕像,引起现场群众阵阵欢呼。随着俄罗斯影响力的下降,不仅列宁雕像被拆,蒙古国境内的俄罗斯人也在减少。
蒙古人和俄罗斯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蒙古人西征之后在东欧建立了金帐汗国,之后的数百年被俄罗斯人称作鞑靼桎梏。
俄罗斯复兴之后又不断向西伯利亚进军,大量蒙古人聚居地被俄国占领。伴随着沙俄的入侵,俄罗斯人也开始定居外蒙古。
沙俄在外蒙古
沙俄17世纪占领了贝加尔湖地区,俄罗斯人进入外蒙古开始在外蒙古库伦经商,刚开始中俄未划定边界,双方自由流通。
为了遏制沙俄的扩张,1689年中俄签订了《尼布楚条约》,划定双方边界。清政府也认识到沙俄在外蒙古的扩张,1720年,清朝驱逐了在库伦的俄罗斯商人。之后百余年里,外蒙古没有俄罗斯人定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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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侨民
直到1858年中俄签订《天津条约》及其后的《北京条约》,沙俄取得最惠国待遇条款,允许俄罗斯商人在外蒙古进行贸易,并允许在库伦建立俄罗斯领事馆。
之后,俄罗斯商人、哥萨克和平民不断前往外蒙古寻找机会。到1865年,外蒙古已经有3977名俄罗斯人,他们标志着俄罗斯在外蒙古开始殖民。
为了反击沙俄的扩张,清朝仅允许俄罗斯人短期在外蒙古生活,禁止定居和建造房屋。俄罗斯人为了规避清朝的禁令,纷纷学习蒙古人建立蒙古包,直到1912年外蒙古宣布独立,俄罗斯人蒙古才被允许定居。
到20世纪初,仅库伦就有约3000名俄罗斯人,这一时期俄罗斯人流动很大,主要是外派人员,定居的人员不多。俄罗斯人在库伦开办商号,建立俄语学校和东正教教堂,仅库伦就有约20家俄罗斯商号。
土生俄罗斯人
1911年,外蒙古宣布独立,俄国人更是把外蒙古当做自家后院。大量俄罗斯人到外蒙古定居,十月革命前,大部分俄国侨民居住在俄蒙边境的色楞格省和乌兰巴托,他们主要在当地务农和经商。
1917年,俄国爆发十月革命,白俄纷纷逃窜至外蒙古。1921年2月,沙俄将领罗曼·冯·恩琴击败中国军队,占领了库伦,成为外蒙古的实际统治者。
1924年7月,外蒙古在苏俄的扶持下宣布成立了蒙古人民共和国。
来自沙俄时期的俄罗斯人被称为土生俄罗斯人,作为和苏联侨民的区别。为了防止这些白俄后裔可能发生破坏苏联的活动,斯大林时期的苏联一直不给他们护照,而且禁止他们返回苏联,这些人成了无国籍人士。
新到的苏联侨民不能和他们接触,也不能和他们结婚。曾经有白俄和苏联人通婚被苏联发现,苏联人和孩子都被遣返苏联,禁止返回外蒙古。
此时蒙古国白俄侨民数量已经相当可观,1941年为了抵抗纳粹德国的入侵,苏联把5000名无国籍的俄罗斯侨民派到战场,其中3000人阵亡,2000人返回外蒙古。
20世纪50代中后期,郝鲁晓夫进行改革,逐渐放松对白俄后裔的敌视,加上二战后苏联劳动力奇缺,从1956年开始,蒙古国白俄及其后裔允许返回苏联工作和探亲。但直到1971年勃列日涅夫时期,蒙古国土生俄罗斯人才获得苏联护照,成为苏联公民。
苏联侨民
苏联成立后,俄罗斯人源源不断地涌入外蒙古帮助外蒙古建设国家。20世纪20年代后期,为了援建外蒙古,大量俄罗斯人到外蒙古矿场和工厂工作。
1932年,贝加尔湖地区发生洪灾,洪水造成大饥荒,许多俄罗斯农民和布里亚特蒙古人逃往外蒙古。
1946年,苏联为了修建连接乌兰巴托和西伯利亚的铁路,动用了约8万名囚犯。约有440人逃亡并藏匿在俄罗斯侨民定居点。到20世纪60年代,苏联人大量抵达蒙古国。
截止到1969年,蒙古国的苏联人和土生俄罗斯人已经达到2.21万人,占蒙古国总人口的1.8%。苏联人后裔是现在蒙古国俄罗斯侨民的主要来源。到1990年,蒙古国民主改革时期,境内还有11万俄罗斯侨民。
蒙古国俄罗斯人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在蒙古国投资减少,蒙古国经济一落千丈,加上俄语在蒙古国丧失统治地位,蒙古国俄罗斯人就业困难,他们纷纷逃离蒙古国,现在蒙古国还有3200名俄罗斯人,其中1200名为永久居民。
这些人大部分为俄蒙混血,会说蒙古语,这些人在蒙古国长大,在蒙古国服役,认为自己是蒙古国公民。
蒙古俄罗斯人依然在不断流失,特别是年轻人。经济更好的俄罗斯拥有更多的教育资源和工作机会,年轻人趋之若鹜。留下来的大部分是留恋故土的中老年人。
虽然俄罗斯人在蒙古国的地位大不如前,但俄罗斯人和俄语在蒙古国的影响不会凭空消失,俄语仍在是蒙古国第二大外语。在蒙古国的俄罗斯人仍然代表精英阶层,蒙古国前总统巴特图勒嘎的妻子就是蒙古国的俄罗斯人。
而且历任蒙古国领导人大多精通俄语,不少蒙古人有在苏联和俄罗斯留学的经历。
敌视
因为有共同建设国家的历史回忆,老一辈蒙古人仍然把俄罗斯人当做朋友。但自从蒙古国改革之后,境内民族主义兴起,他们认为俄罗斯人在大清洗期间大肆屠杀无辜的蒙古人,破坏蒙古文化。
近些年,蒙古国极力清除苏联在蒙古国的记忆。比如拆毁列宁雕像,2012年蒙古国拆掉首都乌兰巴托最后一座列宁雕像,乌兰巴托市长当场发表演讲,声称在苏联时期,超高3万名蒙古人被迫害,引起现场阵阵欢呼。很多人认为此举并不是为了割断历史,而是为了反俄表态。
加上近些年蒙古国采矿业繁荣,有外国资本介入。蒙古国年轻人开始排外,他们外国人掠夺了本国资源,俄罗斯人处境更加艰难。
结语
蒙古国境内的俄罗斯侨民数量和俄罗斯国力及蒙古国政策有关,近些年蒙古国为了摆脱历史包袱一直在努力去俄化,俄罗斯是蒙古国甩不掉的邻居,俄罗斯的影响不是拆除几座雕像就能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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