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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文读本七上冰心的《我的童年》原文及题目
《我的童年》题目:冰心:《我的童年》(2)冰心全集
《我的童年》原文
我生下来七个月,也就是一九○一年的五月,就离开我的故乡福州,到了上海。
那时我的父亲是“海圻”巡洋舰的副舰长,舰长是萨镇冰先生。巡洋舰“海”字号的共有四艘,就是“海圻”、“海筹”、“海琛”、“海容”,这几艘军舰我都跟着父亲上去过。听说还有一艘叫做“海天”的,因为舰长驾驶失误,触礁沉没了。
上海是个大港口,巡洋舰无论开到哪里,都要经过这里停泊几天,因此我们这一家便搬到上海来,住在上海的昌寿里。这昌寿里是在上海的哪一区,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母亲所讲的关于我很小时候的故事,例如我写在《寄小读者》通讯(十)里面的一些,就都是以昌寿里为背景的。我关于上海的记忆,只有两张相片作为根据,一张是父亲自己照的:年轻的母亲穿着沿着阔边的衣裤,坐在一张有床架和帐楣的床边上,脚下还摆着一个脚炉,我就站在她的身旁,头上是一顶青绒的帽子,身上是一件深色的棉袍。父亲很喜欢玩些新鲜的东西,例如照相,我记得他的那个照相机,就有现在卫生员背的药箱那么大!他还有许多冲洗相片的器具,至今我还保存有一个玻璃的漏斗,就是洗相片用的器具之一。另一张相片是在照相馆照的,我的祖父和老姨太坐在茶几的两边,茶几上摆着花盆、盖碗茶杯和水烟筒,祖父穿着夏天的衣衫,手里拿着扇子;老姨太穿着沿着阔边的上衣,下面是青纱裙子。我自己坐在他们中间茶几前面的一张小椅子上,头上梳着两个丫角,身上穿的是浅色衣裤,两手按在膝头,手腕和脚踝上都戴有银镯子,看样子不过有两三岁,至少是会走了吧。
父亲四岁丧母,祖父一直没有再续弦,这位老姨太大概是祖父老了以后才娶的。我在一九一一年回到福州时,也没有听见家里人谈到她的事,可见她在我们家里的时间是很短暂的,记得我们住在山东烟台的时期内,祖父来信中提到老姨太病故了。当我们后来拿起这张相片谈起她时,母亲就夸她的活计好,她说上海夏天很热,可是老姨太总不让我光着膀子,说我背上的那块蓝“记”是我的前生父母给涂上的,让他们看见了就来讨人了。她又知道我母亲不喜欢红红绿绿的,就给我做白洋纱的衣裤或背心,沿着黑色烤绸的边,看去既凉爽又醒目,母亲说她太费心了,她说费事倒没有什么,就是太素淡了。的确,我母亲不喜欢浓艳的颜色,我又因为从小男装,所以我从来没有扎过红头绳。现在,这两张相片也找不到了。
在上海那两三年中,父亲隔几个月就可以回来一次。母亲谈到夏天夜里,父亲有时和她坐马车到黄浦滩上去兜风,她认为那是她在福州时所想望不到的。但是父亲回到家来,很少在白天出去探亲访友,因为舰长萨镇冰先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水手来叫他。萨镇冰先生是父亲在海军中最敬仰的上级,总是亲昵地称他为“萨统”。(“统”就是“统领”的意思,我想这也和现在人称的“朱总”、“彭总”、“贺总”差不多。)我对萨统的印象也极深。记得有一次,我拉着一个来召唤我父亲的水手,不让他走,他笑说:“不行,不走要打屁股的!”我问:“谁叫打?用什么打?”他说:“军官叫打就打,用绳子打,打起来就是‘一打’,‘一打”就是十二下。”我说:
“绳子打不疼吧?”他用手指比划着说:“喝!你试试看,我们船上用的绳索粗着呢,浸透了水,打起来比棒子还疼呢!”我着急地问:“我父亲若不回去,萨统会打他吧?”他摇头笑说:
“不会的,当官的顶多也就记一个过。萨统很少打人,你父亲也不打人,打起来也只打‘半打’,还叫用干索子。”我问:
“那就不疼了吧?”他说:“那就好多了 ”这时父亲已换好军装出来,他就笑着跟在后面走了。
大概就在这个时候,母亲生了一个妹妹,不几天就夭折了。头几天我还搬过一张凳子,爬上床上去亲她的小脸,后来床上就没有她了。我问妹妹哪里去了,祖父说妹妹逛大马路去了,但她始终就没有回来!
一九○三——九○四年之间,父亲奉命到山东烟台去创办海军军官学校。我们搬到烟台,祖父和老姨太又回到福州去了。
我们到了烟台,先住在市内的海军采办厅,所长叶茂蕃先生让出一间北屋给我们住。南屋是一排三间的客厅,就成了父亲会客和办公的地方。我记得这客厅里有一副长联是:
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
是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
我提到这一副对联,因为这是我开始识字的一本课文!父亲那时正忙于拟定筹建海军学校的方案,而我却时刻缠在他的身边,说这问那,他就停下笔指着那副墙上的对联说:“你也学着认认字好不好?你看那对子上的山、竹、三、五、八、九这几个字不都很容易认吗?”于是我就也拿起一支笔,坐在父亲的身旁一边学认一边学写,就这样,我把对联上的二十二个字都会念会写了,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三坟五典八索九丘”究竟是哪几本古书。
不久,我们又搬到烟台东山北坡上的一所海军医院去寄居。这时来帮我父亲做文书工作的,我的舅舅杨子敬先生,也把家从福州搬来了,我们两家就住在这所医院的三间正房里。
这所医院是在陡坡上坐南朝北盖的,正房比较阴冷,但是从廊上东望就看见了大海!从这一天起,大海就在我的思想感情上占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位置。我常常心里想着它,嘴里谈着它,笔下写着它;尤其是三年前的十几年里,当我忧从中来,无可告语的时候,我一想到大海,我的心胸就开阔了起来,宁静了下去!一九二四年我在美国养病的时候,曾写信到国内请人写一副“集龚”的对联,是:
胸中海岳梦中飞
谢天谢地,因为这副很短小的对联,当时是卷起压在一只大书箱的箱底的,“四人帮”横行,我家被抄的时候,它竟没有和我其他珍藏的字画一起被抄走!
现在再回来说这所海军医院。它的东厢房是病房,西厢房是诊室,有一位姓李的老大夫,病人不多。门房里还住着一位修理枪支的师傅,大概是退伍军人吧!我常常去蹲在他的炭炉旁边,和他攀谈。西厢房的后面有个大院子,有许多花果树,还种着满地的花,还养着好几箱的蜜蜂,花放时热闹得很。我就因为常去摘花,被蜜蜂螫了好几次,每次都是那位老大夫给我上的药,他还告诫我:花是蜜蜂的粮食,好孩子是不抢人的粮食的。
这时,认字读书已成了我的日课,母亲和舅舅都是我的老师,母亲教我认“字片”,舅舅教我的课本,是商务印书馆的国文教科书第一册,从“天地日月”学起。有了海和山作我的活动场地,我对于认字,就没有了兴趣,我在一九三二年写的《冰心全集》自序中,曾有过这一段,就是以海军医院为背景的:
着要出去。父亲便在外面,用马鞭子重重地敲着堂屋的桌子,吓唬我,可是从未打到我的头上的马鞭子,也从未把我爱跑的癖气吓唬回去
不久,我们又翻过山坡,搬到东山东边的海军练营旁边新盖好的房子里。这座房子盖在山坡挖出来的一块平地上,是个四合院,住着筹备海军学校的职员们。这座练营里已住进了一批新招来的海军学生,但也住有一营(?)的练勇(大概那时父亲也兼任练营的营长)。我常常跑到营口门去和站岗的练勇谈话。他们不像兵舰上的水兵那样穿白色军装。他们的军装是蓝布包头,身上穿的也是蓝色衣裤,胸前有白线绣的“海军练勇”字样。当我跟着父亲走到营门口,他们举枪立正之后,父亲进去了就挥手叫我回来。我等父亲走远了,却拉那位练勇蹲了下来,一面摸他的枪,一面问:“你也打过海战吧?”他摇头说:“没有。”我说:“我父亲就打过,可是他打输了!”他站了起来,扛起枪,用手拍着枪托子,说:“我知道,你父亲打仗的时候,我还没当兵呢。你等着,总有一天你的父亲还会带我们去打仗,我们一定要打个胜仗,你信不信?”这几句带着很浓厚山东口音的誓言,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着!
回想起来,住在海军练营旁边的时候,是我在烟台八年之中,离海最近的一段。这房子北面的山坡上,有一座旗台,是和海上军舰通旗语的地方。旗台的西边有一条山坡路通到海边的炮台,炮台上装有三门大炮,炮台下面的地下室里还有几个鱼雷,说是“海天”舰沉后捞上来的。这里还驻有一支穿白衣军装的军乐队,我常常跟父亲去听他们演习,我非常尊敬而且羡慕那位乐队指挥!炮台的西边有一个小码头。父亲的舰长朋友们来接送他的小汽艇,就是停泊在这码头边上的。
写到这里,我觉得我渐渐地进入了角色!这营房、旗台、炮台、码头,和周围的海边山上,是我童年初期活动的舞台。
我在一九六二年九月十八日夜曾写过一篇叫做《海恋》的散文,里面有:
晨我看见金盆似的朝日,从深黑色、浅灰色、鱼肚白色的云层里,忽然涌了上来,这时太空轰鸣,浓金泼满了海面,染透了诸天 在黄昏我看见银盘似的月亮颤巍巍地捧出了水平,海面变成一层层一道道的由浓黑而银灰渐渐地漾成光明闪烁的一片 这个舞台,绝顶静寂,无边辽阔,我既是演员,又是剧作者。我虽然单身独自,我却感到无限的欢畅与自由。
就在这个期间,一九○六年,我的大弟谢为涵出世了。他比我小得多,在家塾里的表哥哥和堂哥哥们又比我大得多;他们和我玩不到一块儿,这就造成了我在山巅水涯独往独来的性格。这时我和父亲同在的时间特别多。白天我开始在家塾里附学,念一点书,学作一些短句子,放了学父亲也从营里回来,他就教我打枪、骑马、划船,夜里就指点我看星星。逢年过节,他也带我到烟台市上去,参加天后宫里海军军人的聚会演戏,或到玉皇顶去看梨花,到张裕酿酒公司的葡萄园里去吃葡萄,更多的时候,就是带我到进港的军舰上去看朋友。
一九○八年,我的二弟谢为杰出世了,我们又搬到海军学校后面的新房子里来。
这所房子有东西两个院子,西院一排五间是我们和舅舅一家合住的。我们住的一边,父亲又在尽东头面海的一间屋子上添盖了一间楼房,上楼就望见大海。我在《海恋》中有过这么一段描写,就是在这楼上所望见的一切:
围抱过来的丘陵,土坡上是一层一层的麦地,前面是平坦无际的淡黄的沙滩。在沙滩与我之间,有一簇依山上下高低不齐的农舍,亲热地偎倚成一个小小的村落。在广阔的沙滩前面,就是那片大海!这大海横亘南北,布满东方的天边,天边有几笔淡墨画成的海岛,那就是芝罘岛,岛上有一座灯塔
在这时期,我上学的时间长了,看书的时间也多了,主要的还是因为离海远些了,父亲也忙些了,我好些日子才到海滩上去一次,我记得这海滩上有一座小小的龙王庙,庙门上的对联是:
四海安澜
因为少到海滩上去,那间望海的楼房就成了我常去的地方。这房间算是客房,但是客人很少来住,父亲和母亲想要习静的时候就到那里去。我最喜欢在风雨之夜,倚栏凝望那灯塔上的一停一射的强光,它永远给我以无限的温暖快慰的感觉!
这时,我们家塾里来了一位女同学,也是我的第一个女伴,她是父亲同事李毓丞先生的女儿名叫李梅修的,她比我只大两岁,母亲说她比我稳静得多。她的书桌和我的摆在一起,我们十分要好。这时,我开始学会了“过家家”,我们轮流在自己“家”里“做饭”,互相邀请,吃些小糖小饼之类。
一九一一年,我们在福州的时候,父亲得到李伯伯从上海的来信,说是李梅修病故了,我们都很难过,我还写了一篇“祭亡友李梅修文”寄到上海去。
我和李梅修谈话或做游戏的地方,就在楼房的廊上,一来可以免受表哥哥和堂哥哥们的干扰,二来可以赏玩海景和园景。从楼廊上往前看是大海,往下看就是东院那个客厅和书斋的五彩缤纷的大院子。父亲公余喜欢栽树种花,这院子里种有许多果树和各种的花。花畦是父亲自己画的种种几何形的图案,花径是从海滩上挑来的大卵石铺成的,我们清晨起来,常常在这里活动。我记得我的小舅舅杨子玉先生,他是我的外叔祖父杨颂岩老先生的儿子,那时正在唐山路矿学堂肄业,夏天就到我们这里来度假。他从烟台回校后,曾寄来一首长诗,头几句我忘了,后几句是: 忆昔夏日来芝罘照眼繁花簇小楼清晨微步惬情赏向晚琼筵勤劝酬欢娱苦短不逾月别来倏忽惊残秋花自凋零吾不见共怜福分几生修
小舅舅是我们这一代最欢迎的人,他最会讲故事,讲得有声有色。他有时讲吊死鬼的故事来吓唬我们,但是他讲得更多的是民族意识很浓厚的故事,什么洪承畴卖国啦,林则徐烧鸦片啦等等,都讲得慷慨淋漓,我们听过了往往兴奋得睡不着觉!他还拉我的父亲和父亲的同事们组织赛诗会,就是:在开会时大家议定了题目,限了韵,各人分头做诗,传观后评定等次,也预备了一些奖品,如扇子、笺纸之类。赛诗会总是晚上在我们书斋里举行,我们都坐在一边旁听。现在我只记得父亲做的《咏蟋蟀》一首,还不完全:床下高吟际小阳笑尔专寻同种斗争来名誉亦何香
还有《咏茅屋》一首,也只记得两句: 久处不须忧瓦解雨余还得草根香
我记住了这些句子,还是因为小舅舅和我父亲开玩笑,说他做诗也解脱不了军人的本色。父亲也笑说:“诗言志嘛,我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当然用词赶不上你们那么文雅了。”但是我体会到小舅舅的确很喜欢父亲的“军人本色”,我的舅舅们和父亲以及父亲的同事们在赛诗会后,往往还谈到深夜。那时我们都睡觉去了,也不知道他们都谈些什么。
小舅舅每次来过暑假,都带来一些书,有些书是不让我们看的,越是不让看,我们就越想看,哥哥们就怂恿我去偷,偷来看时,原来都是“天讨”之类的“同盟会”的宣传册子。
我们偷偷地看了之后,又偷偷地赶紧送回原处。
一九一○年我的三弟谢为楫出世了。就在这后不久,海军学校发生了风潮!
大概在这一年之前,那时的海军大臣载洵,到烟台海军学校视察过一次,回到北京,便从北京贵胄学堂派来了二十名满族学生,到海军学校学习。在一九一一年的春季运动会上,为着争夺一项锦标,一两年中蕴积的满汉学生之间的矛盾表面化了!这一场风潮闹得很凶,北京就派来了一个调查员郑汝成,来查办这个案件。他也是父亲的同学。他背地里告诉父亲,说是这几年来一直有人在北京告我父亲是“乱党”,并举海校学生中有许多同盟会员——其中就有萨镇冰老先生的侄子(?)萨福昌 而且学校图书室订阅的,都是《民呼报》之类,替同盟会宣传的报纸为证等等,他劝我父亲立即辞职,免得落个“撤职查办”。父亲同意了,他的几位同事也和他一起递了辞呈。就在这一年的秋天,父亲恋恋不舍地告别了他所创办的海军学校,和来送他的朋友、同事和学生,我也告别了我的耳鬓厮磨的大海,离开烟台,回到我的故乡福州去了!
这里,应该写上一段至今回忆起来仍使我心潮澎湃的插曲。振奋人心的辛亥革命在这年的十月十日发生了!我们在回到福州的中途,在上海虹口住了一个多月。我们每天都在抢着等着看报。报上以黎元洪将军(他也是父亲的同班同学,不过父亲学的是驾驶,他学的是管轮)署名从湖北武昌拍出的起义的电报(据说是饶汉祥先生的手笔),写得慷慨激昂,篇末都是以“黎元洪泣血叩”收尾。这时大家都纷纷捐款劳军,我记得我也把攒下的十块压岁钱,送到申报馆去捐献,收条的上款还写有“幼女谢婉莹君”字样。我把这张小小的收条,珍藏了好多年,现在,它当然也和如水的年光一同消逝了!1979年7月4日清晨年1月出版。)
我的童年,冰心课后题目解答。
1本文选择冰心童年时期在上海和烟台的两段生活。据此,文章大致可分为两部分。请简要概括在这两部分中,我们看到了作者的哪些童年生活。
2谈谈你对下面句子的理解。
(1)这几句带着很浓厚山东口音的誓言,一直在我的耳边回想着!
(2)写到这里,我觉得我渐渐地进入了角色!
3作者为什么对“集龚”的对联那样看重?说说你的理解。
4综观全文,我们会发现童年生活对人一生的影响是巨大的。请结合你的生活思考,说说你的童年对你有着怎样的影响。
我的童年冰心阅读答案
写出真情实感定要真实要有层次进行些描写没问题祝学习快乐 啊写出真情实感 我童年童年像条络绎绝
不为什么冰心的阅读答案
冰心往往喜欢用第一人称的叙事手法。以“我”作为展开 故事 的线索,那不为什么冰心的 阅读答案 有什么呢?下面是我为你整理的不为什么冰心的阅读答案,希望对您有用。
不为什么冰心的阅读答案
有一次,幼小的我,忽然走到母亲面前,仰着脸问:“妈妈,你到底为什么爱我?”母亲放下针线,用她的面额,抵住我的前额,温柔的,不迟疑地说:“不为什么,——只因你是我的女儿!”
小朋友!我不信世界上还有其他人能说这句话!“不为什么”这四个字,从她口里说出来,何等刚决,何等无回旋!她爱我,不是因为我是“冰心”,或是其他人世间的一切虚伪的称呼的名字!她的爱是不附带任何条件的.唯一的理由,就是我是她的女儿.总之,她的爱,是摒除一切,拂拭一切,层层的劈开我前后左右所蒙罩的,使我成为“今我”的原素,而直接的来爱我的自身!
假使我走到幕后,将我二十年的历史和一切都更变了,再走出到她面前,世界上纵没有一个人认识我,只要我仍是她的女儿,她就仍用她坚强无尽的爱来包围我,她爱我的肉体,她爱我的灵魂,她爱我前后左右,过去、将来、现在的一切!
天上的星辰,骤雨般落在大海上繁响.海波如山一般的汹涌,一切楼屋都在地上旋转,天如同一张蓝纸卷了起来.树叶子满空飞舞,鸟儿归巢,走兽躲到它的洞穴.万象纷乱中,只要我能寻到她,投到她的怀里……天地一切都信她,她对于我的爱,不因着万物毁灭而变更!
她的爱不但包围我,而且普遍的包围着一切爱我的人.而且因着爱我,她也爱了天下的女儿,她更爱了天下的母亲.小朋友!告诉你一句小孩子以为是极浅显,而大人们以为是极高深的话:“世界便是这样的建造起来的!”
1.第一段中的细节描写,分别表现出“幼小的我”的____________________和母亲的____________________.(用四字 短语 概括)
2.如何理解母亲的爱是“直接地来爱我的自身”?(用一个肯定的陈述句回答)
3.第四段中一段写景文字,可用该小节中____________________这个短语概括,这样一段写景的用意在于:____________________
4.第五段说明了母亲有和特点?( )
A.温馨 B.无私 C.博大 D.深沉
5.什么的“我”,什么的母亲
答案
1、年幼无知;爱子情深
2、母亲对她的爱是因为她是母亲的女儿.
3、万象纷乱;对比衬托出母亲的爱的永恒与伟大
4、c
5.(爱母亲)的我
(爱孩子)的母亲
(坚毅)的母亲
(温柔)的母亲
冰心《童年杂忆》阅读题及答案
一九八○年的后半年,几乎全在医院中度过,静独时居多。这时,身体休息,思想反而繁忙,回 忆的潮水,一层一层地卷来,又一层一层地退去,在退去的时候,平坦而光滑的沙滩上,就留下了许多海藻和贝壳和海潮的痕迹!
这些痕迹里,最深刻而清晰的就是童年时代的往事。我觉得我的童年生活是快乐的,开朗的,健康的。该得的爱,我都得到了,该爱的人,我也都爱了。我的母亲、父亲都帮助我的思想、感情往正常、健康里成长。
读书
感谢我的母亲,在我四、五岁 的时候,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把文字这把钥匙,勉强地塞在我手里。到了我七岁的时候,独游无伴的环境,迫着我带着这把钥匙,打开了书库的大门。门内是多么使我眼花缭乱的画面呵!我一跨进这个门槛,我就出不来了!
我记得我首先得到手的,是《三国演义》和《聊斋志异》,这里我只谈《聊斋志异》。《聊斋志异》真是一本好书,每一段故事,多的几千字,少的只有几百字。其中的人物,是人、是鬼、是 狐,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每个“人”都从字上站起来了!看得我有时欢笑,有时流泪,母亲说我看书看得疯了。有一次因为我在澡房里偷看,把洗澡水都凉透了,她气得把书抢过去,撕去了一角,从此后我就反复看着这残缺不完的故事,直到十几年后我自己买到一部新书时,才把故事的情节拼全了。
此后是无论是什么书,我得到就翻开看。即或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张纸,哪怕是一张极小的纸,只要上面有字,我就都要看看。记得八九岁的时候,我要求我的老师教给我做诗。他说做诗要先学对 对子 ,我说我要试试看。他笑着给我写了“鸡唱晓”,我几乎不假思索地就对上个“鸟鸣春”,他大为喜悦诧异,以为我自己已经看过韩愈的《送孟东野序》。其实“以鸟鸣春,以雷鸣夏,以虫鸣秋,以风鸣冬”这四句话,我是在一张香烟画的后面看到的!
再大一点,我又看了英国名作家狄更斯的《大卫·考伯菲尔》,我很喜欢这本书!记得我反复地读这本书的时候,当可怜的大卫从虐待他的店主出走,投奔他的姨婆,旅途中饥寒交迫的时候,我一边流泪,一边掰我手里母亲给的小点心,一块一块地往嘴里塞,以证明并体会我自己是幸福的!母亲看见了,说,“这孩子真奇怪,有书看,有东西吃,你还哭!”事情过去几十年了,这一段奇怪的心理,我从来没有对人说过!
父亲的“野”孩子
当我连蹦带跳地从屋外跑进来的时候,母亲总是笑骂着说,“看你的脸都晒‘熟’了!一个女孩子这么‘野’,大了怎么办?”跟在我后面的父亲就会笑着回答,“你的孩子,大了还会野吗?”这时,母亲脸上的笑,是无可奈何的笑,而父亲脸上的笑,却是得意的笑。
的确,我的“野”,是父亲一手“惯”出来的。我从小男装,连穿耳都没有穿过。
回福州的那一年,伯母,叔母都说:“四妹该扎耳朵眼,戴耳环了。”父亲还是不同意,借口说“你们看她左耳唇后面,有一颗聪明痣。把这颗痣扎穿了,孩子就笨了。”自此我始终没扎耳朵眼!
不但此也,连紧鞋父亲也不让穿,有时穿的鞋稍微紧了一点,我就故意在父亲面前一瘸瘸地走,父亲就埋怨母亲说,“你又给她小鞋穿了!”母亲也气了,把剪刀和鞋样推到父亲面前说“你会做就给她做,将来长出一对金刚脚,我也不管!”父亲真地拿起剪刀和纸就要铰鞋样,母亲反而笑了,把剪刀夺了过去。
父亲经常就带我出去骑马或是打枪。我们骑着马在海边山上玩。父亲总让我骑那匹老实的白马,自己骑那匹调皮的小黄马跟在后面。父亲还教我打枪,我背的是一杆鸟枪。枪弹只有绿豆那么大。
烟台是我们的!
夏天的黄昏,父亲下了班就带我到海边散步,在沙滩上,我们面海坐下,夕阳在身后慢慢落下,红霞满天。对面好像海上的一抹浓云,那是芝罘岛。岛上的灯塔一会儿一闪地发出强光。
一天,父亲沉默地坐着。我挨过去用头顶着他的手臂说:“爹,你说这小岛上的灯塔不是很好看么?烟台海边就是美,不是吗?”这些都是父亲平时常说的话,我想以此来引出他的谈锋。
父亲却摇头慨叹地:“中国北方海岸好看的港湾多的是,何止一个烟台?你没有去过就是了。”
他用手拂弄着身旁的沙子,接着说:“比如威海卫、大连湾、青岛,都是很美的……”
我说:“爹,你哪时也带我去看一看。”父亲拣起一块卵石,狠狠地向海浪上扔去,一面说:“现在我不愿意去!你知道,那些港口现在都不是我们中国人的,威海卫是英国人的,大连是日本人的,青岛是德国人的,只有烟台是我们的,我们中国人自己的一个不冻港!”
我从来没有看见父亲愤激到这个样子。他似乎把我当成一个大人,一个平等的对象,在这海天辽阔四顾无人 的地方,倾吐出他心里郁积的话。
他说:“为什么我们把海军学校建设在这海边偏僻的山窝里?我们是被挤到这里来的呵。将来我们要夺回威海、大连、青岛,非有强大的海军不可 。现在大家争的是海上霸权呵!”
他又谈到他参加过的中日甲午海战:开战的那一天,他身旁的战友就被敌人的炮弹打穿了腹部 ,肠子都被打溅在烟囱上!炮火停歇以后,父亲把在烟囱上烤焦的肠子撕下来,放进这位战友的遗体的腔子里。“这仇不报是不行的!”父亲看着我说,“我在巡洋舰上的时候,常常到外国去访问。我觉得到哪里我都抬不起头来!你不到外国,不知道中国的可爱,离中国越远,就对她越亲。……”
在这长长的谈话中,我记得最牢,印象最深的,就是“烟台是我们的”这一句。
许多年以后,除了威海卫之外,青岛、大连,我都去过。英国、日本、意大利……我也到过,那时我没有觉得抬不起头来。我觉得做新中国的人民是光荣的!
“烟台 是我们的”,这“我们”二字,除了十亿我们的人民之外,还特别包括我和我的父亲!
17. 给下面词语中加点字注音。(2分)
(1)百无聊赖( )(2)诧异( )(3)虐待( )(4)埋怨( )
18. 文章 开篇两段文字亲切自然,情意浓浓。请从内容和结构两方面分析其作用。(4分)
答:______
19.请分析下面 句子 在文中的含义。(4分)
门内是多么使我眼花缭乱的画面呵!我一跨进这个门槛,我就出不来了!
答:______
20.忆及童年读《大卫·考伯菲尔》的情景时,作者说“我自己 是幸福的”。她体会到的
“幸福”有哪些?(4分)
答:______
21.文中说“的确,我的‘野’,是父亲一手‘惯’出来的。”父亲是如何“惯”我“野”的?请用简洁的语言概括出其中的两件事。(4分)
答:______
22.文章再现了作者与父亲海边散步的情景。从父亲的“愤激”之态和“倾吐”之言中,
你感受到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3分)
答:______
23.深刻而清晰的童年杂忆,饱含了作者哪些复杂的情感?请结合文章内容简要回答。(4分)
答:______
参考答案:
17. (1)lài(2)chà(3)nüè(4)mán18. 内容:病中回忆起父母对自己思想、感情、健康成长的帮助和影响。结构:为下文回忆与父母的往事做铺垫。19.形象地写出了书库对我的巨大的诱惑力,以及我多书籍(读书)的痴爱。…点此查看完整答案(答案页第10页)…22. 勇敢 ,有思想的爱国军人。23.对母亲将自己引入文学殿堂的感谢;对父亲的自由民主与爱国情感培养的感激;对国家的热爱和身为新中国的人民的光荣和自豪;对快乐、开朗、健康童年生活的知足。
童年杂忆冰心的阅读答案
一九八○年的后半年,几乎全在医院中度过,静独时居多。这时,身体休息,思想反而繁忙,回 忆的潮水,一层一层地卷来,又一层一层地退去,在退去的时候,平坦而光滑的沙滩上,就留下了许多海藻和贝壳和海潮的痕迹!
这些痕迹里,最深刻而清晰的就是童年时代的往事。我觉得我的童年生活是快乐的,开朗的,健康的。该得的爱,我都得到了,该爱的人,我也都爱了。我的母亲、父亲都帮助我的思想、感情往正常、健康里成长。
感谢我的母亲,在我四、五岁 的时候,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把文字这把钥匙,勉强地塞在我手里。到了我七岁的时候,独游无伴的环境,迫着我带着这把钥匙,打开了书库的大门。
门内是多么使我眼花缭乱的画面呵!我一跨进这个门槛,我就出不来了!
我记得我首先得到手的,是《三国演义》和《聊斋志异》,这里我只谈《聊斋志异》。
《聊斋志异》真是一本好书,每一段故事,多的几千字,少的只有几百字。其中的人物,是人、是鬼、是 狐,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每个“人”都从字上站起来了!看得我有时欢笑,有时流泪,母亲说我看书看得疯了。有一次因为我在澡房里偷看,把洗澡水都凉透了,她气得把书抢过去,撕去了一角,从此后我就反复看着这残缺不完的故事,直到十几年后我自己买到一部新书时,才把故事的情节拼全了。
此后是无论是什么书,我得到就翻开看。即或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张纸,哪怕是一张极小的纸,只要上面有字,我就都要看看。记得八九岁的时候,我要求我的老师教给我做诗。他说做诗要先学对对子,我说我要试试看。他笑着给我写了“鸡唱晓”,我几乎不假思索地就对上个“鸟鸣春”,他大为喜悦诧异,以为我自己已经看过韩愈的《送孟东野序》。其实“以鸟鸣春,以雷鸣夏,以虫鸣秋,以风鸣冬”这四句话,我是在一张香烟画的后面看到的!
再大一点,我又看了英国名作家狄更斯的《大卫·考伯菲尔》,我很喜欢这本书!记得我反复地读这本书的时候,当可怜的大卫从虐待他的店主出走,投奔他的姨婆,旅途中饥寒交迫的时候,我一边流泪,一边掰我手里母亲给的小点心,一块一块地往嘴里塞,以证明并体会我自己是幸福的!母亲看见了,说,“这孩子真奇怪,有书看,有东西吃,你还哭!”事情过去几十年了,这一段奇怪的心理,我从来没有对人说过!
父亲的“野”孩子
当我连蹦带跳地从屋外跑进来的时候,母亲总是笑骂着说,“看你的脸都晒‘熟’了!一个女孩子这么‘野’,大了怎么办?”跟在我后面的父亲就会笑着回答,“你的孩子,大了还会野吗?”这时,母亲脸上的笑,是无可奈何的笑,而父亲脸上的笑,却是得意的笑。的确,我的“野”,是父亲一手“惯”出来的。我从小男装,连穿耳都没有穿过。回福州的那一年,伯母,叔母都说:“四妹该扎耳朵眼,戴耳环了。”父亲还是不同意,借口说“你们看她左耳唇后面,有一颗聪明痣。把这颗痣扎穿了,孩子就笨了。”自此我始终没扎耳朵眼!不但此也,连紧鞋父亲也不让穿,有时穿的鞋稍微紧了一点,我就故意在父亲面前一瘸瘸地走,父亲就埋怨母亲说,“你又给她小鞋穿了!”母亲也气了,把剪刀和鞋样推到父亲面前说“你会做就给她做,将来长出一对金刚脚,我也不管!”父亲真地拿起剪刀和纸就要铰鞋样,母亲反而笑了,把剪刀夺了过去。父亲经常就带我出去骑马或是打枪。我们骑着马在海边山上玩。父亲总让我骑那匹老实的白马,自己骑那匹调皮的小黄马跟在后面。父亲还教我打枪,我背的是一杆鸟枪。枪弹只有绿豆那么大。
烟台是我们的!
夏天的黄昏,父亲下了班就带我到海边散步,在沙滩上,我们面海坐下,夕阳在身后慢慢落下,红霞满天。对面好像海上的一抹浓云,那是芝罘岛。岛上的灯塔一会儿一闪地发出强光。一天,父亲沉默地坐着。我挨过去用头顶着他的手臂说:“爹,你说这小岛上的灯塔不是很好看么?烟台海边就是美,不是吗?”这些都是父亲平时常说的话,我想以此来引出他的谈锋。
父亲却摇头慨叹地:“中国北方海岸好看的港湾多的是,何止一个烟台?你没有去过就是了。”
他用手拂弄着身旁的沙子,接着说:“比如威海卫、大连湾、青岛,都是很美的……”
我说:“爹,你哪时也带我去看一看。”父亲拣起一块卵石,狠狠地向海浪上扔去,一面说:“现在我不愿意去!你知道,那些港口现在都不是我们中国人的,威海卫是英国人的,大连是日本人的,青岛是德国人的,只有烟台是我们的,我们中国人自己的一个不冻港!”我从来没有看见父亲愤激到这个样子。他似乎把我当成一个大人,一个平等的对象,在这海天辽阔四顾无人 的地方,倾吐出他心里郁积的话。他说:“为什么我们把海军学校建设在这海边偏僻的山窝里?我们是被挤到这里来的呵。将来我们要夺回威海、大连、青岛,非有强大的海军不可 。现在大家争的是海上霸权呵!”
他又谈到他参加过的中日甲午海战:开战的那一天,他身旁的战友就被敌人的炮弹打穿了腹部 ,肠子都被打溅在烟囱上!炮火停歇以后,父亲把在烟囱上烤焦的肠子撕下来,放进这位战友的遗体的腔子里。“这仇不报是不行的!”父亲看着我说,“我在巡洋舰上的时候,常常到外国去访问。我觉得到哪里我都抬不起头来!你不到外国,不知道中国的可爱,离中国越远,就对她越亲。……”
在这长长的谈话中,我记得最牢,印象最深的,就是“烟台是我们的”这一句。
许多年以后,除了威海卫之外,青岛、大连,我都去过。英国、日本、意大利……我也到过,那时我没有觉得抬不起头来。我觉得做新中国的人民是光荣的!
“烟台 是我们的”,这“我们”二字,除了十亿我们的人民之外,还特别包括我和我的父亲!
(节选自《冰心 散文 ·往事》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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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散文:我的童年
1我的童年
冰心
选自《冰心七十年文选》(上海文艺出版社1996年版)。
我生下来7个月,也就是1901年的5月,就离开我的故乡福州,到了上海。
那时我的父亲是“海圻〔圻(qí)〕边界。”巡洋舰的副舰长,舰长是萨镇冰先生。巡洋舰“海”字号的共有四艘,就是“海圻”“海筹”“海琛”“海容”,这几艘军舰我都跟着父亲上去过。听说还有一艘叫做“海天”的,因为舰长驾驶失误,触礁沉没了。
上海是个大港口,巡洋舰无论开到哪里,都要经过这里停泊几天,因此我们这一家便搬到上海来,住在上海的昌寿里。这昌寿里是在上海的哪一区,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母亲所讲的关于我很小时候的故事,例如我写在《寄小读者?通讯(十)》里面的一些,就都是以昌寿里为背景的。我关于上海的记忆,只有两张相片作为根据,一张是父亲自己照的:年轻的母亲穿着沿着阔边的衣裤,坐在一张有床架和帐楣的床边上,脚下还摆着一个脚炉,我就站在她的身旁,头上是一顶青绒的帽子,身上是一件深色的棉袍。父亲很喜欢玩些新鲜的东西,例如照相,我记得他的那个照相机,就有现在卫生员背的药箱那么大!他还有许多冲洗相片的器具,至今我还保存有一个玻璃的漏斗,就是洗相片用的器具之一。另一张相片是在照相馆照的,我的祖父和老姨太坐在茶几的两边,茶几上摆着花盆、盖碗茶杯和水烟筒,祖父穿着夏天的衣衫,手里拿着扇子;老姨太穿着沿着阔边的上衣,下面是青纱裙子。我自己坐在他们中间茶几前面的一张小椅子上,头上梳着两个丫角,身上穿的是浅色衣裤,两手按在膝头,手腕和脚踝①〔踝〕读huái。上都戴有银镯子,看样子不过有两三岁,至少是会走了吧。
在上海那两三年中,父亲隔几个月就可以回来一次。母亲谈到夏天夜里,父亲有时和她坐马车到黄浦滩上去兜风,她认为那是她在福州时所想望不到的。但是父亲回到家来,很少在白天出去探亲访友,因为舰长萨镇冰先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水手来叫他。萨镇冰先生是父亲在海军中最敬仰的上级,总是亲昵地称他为“萨统”(“统”就是“统领”的意思,我想这也和现在人称的“朱总”“彭总”“贺总”差不多)。我对萨统的印象也极深。记得有一次,我拉着一个来召唤我父亲的水手,不让他走,他笑说:“不行,不走要打屁股的!”我问:“谁叫打?用什么打?”他说:“军官叫打就打,用绳子打,打起来就是‘一打①〔一打(dá)〕量词,12个为一打。’,‘一打’就是十二下。”我说:“绳子打不疼吧?”他用手指比划着说:“吓!你试试看,我们船上用的绳索粗着呢,浸透了水,打起来比棒子还疼呢!”我着急地问:“我父亲若不回去,萨统会打他吧?”他摇头笑说:“不会的,当官的顶多也就记一个过。萨统很少打人,你父亲也不打人,打起来也只打‘半打’,还叫用干索子。”我问:“那就不疼了吧?”他说:“那就好多了……”这时父亲已换好军装出来,他就笑着跟在后面走了。
1903~1904年之间,父亲奉命到山东烟台去创办海军军官学校。我们搬到烟台,先住在市内的海军采办所,所长叶茂蕃先生让出一间北屋给我们住。南屋是一排三间的客厅,就成了父亲会客和办公的地方。我记得这客厅里有一副长联是:
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
是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三坟五典八索九丘〕语出《左传?昭公十二年》:“王曰:‘是良史也,子善视之;是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后泛指一切古书。
我提到这一副对联,因为这是我开始识字的一篇课文!父亲那时正忙于拟定筹建海军学校的方案,而我却时刻缠在他的身边,说这问那,他就停下笔指着那副墙上的对联说:“你也学着认认字好不好?你看那对子上的山、竹、三、五、八、九这几个字不都很容易认的吗?”于是我就也拿起一枝笔,坐在父亲的身旁一边学认一边学写,就这样,我把对联上的22个字都会念会写了,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三坟五典八索九丘”究竟是哪几本古书。
不久,我们又搬到烟台东山北坡上的一所海军医院去寄居。这时来帮我父亲做文书工作的,我的舅舅杨子敬先生,也把家从福州搬来了,我们两家就住在这所医院的三间正房里。
这所医院是在陡坡上坐南朝北盖的,正房比较阴冷,但是从廊上东望就看见了大海!从这一天起,大海就在我的思想感情上占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位置。我常常心里想着它,嘴里谈着它,笔下写着它;尤其是三年前的十几年里,当我忧从中来,无可告语的时候,我一想到大海,我的心胸就开阔了起来,宁静了下去!1924年我在美国养病的时候,曾写信到国内请人写一副“集龚①〔集龚〕截取龚自珍的诗句或文句拼集成一副对联。龚自珍(1792—1841),浙江仁和(现在杭州)人,清代著名思想家、文学家。 ”的对联,是:
世事沧桑心事定
胸中海岳梦中飞
谢天谢地,因为这副很短小的对联,当时是卷起压在一只大书箱的箱底的,“四人帮”横行,我家被抄的时候,它竟没有和我其他珍藏的字画一起被抄走!
现在再回来说这所海军医院。它的东厢房是病房,西厢房是诊室,有一位姓李的老大夫,病人不多。门房里还住着一位修理枪支的师傅,大概是退伍军人吧!我常常去蹲在他的炭炉旁边,和他攀谈。西厢房的后面有个大院子,有许多花果树,还种着满地的花,还养着好几箱的蜜蜂,花放时热闹得很。我就因为常去摘花,被蜜蜂螫①〔螫(shì)〕书面语,同“蜇”。了好几次,每次都是那位老大夫给我上的药,他还告诫我:花是蜜蜂的粮食,好孩子是不抢别人的粮食的。
这时,认字读书已成了我的日课,母亲和舅舅都是我的老师,母亲教我认“字片”,舅舅教我的课本,是商务印书馆的国文教科书第一册,从“天地日月”学起。有了海和山作我的活动场地,我对于认字,就没有了兴趣,我在1932年写的《冰心全集》自序中,曾有过这一段,就是以海军医院为背景的:
……有一次母亲关我在屋里,叫我认字,我却挣扎着要出去。父亲便在外面,用马鞭子重重地敲着堂屋的桌子,吓唬我,可是从未打到我的头上的马鞭子,也从未把我爱跑的癖气吓唬回去……
不久,我们又翻过山坡,搬到东山东边的海军练营旁边新盖好的房子里。这座房子盖在山坡挖出来的一块平地上,是个四合院,住着筹备海军学校的职员们。这座练营里已住进了一批新招来的海军学生,但也住有一营的练勇(大概那时父亲也兼任练营的营长)。我常常跑到营门口去和站岗的练勇谈话。他们不像兵舰上的水兵那样穿白色军装。他们的军装是蓝布包头,身上穿的也是蓝色衣裤,胸前有白线绣的“海军练勇”字样。当我跟着父亲走到营门口,他们举枪立正之后,父亲进去了就挥手叫我回来。我等父亲走远了,却拉那位练勇蹲了下来,一面摸他的枪,一面问:“你也打过海战吧?”他摇头说:“没有。”我说:“我父亲就打过,可是他打输了!”他站了起来,扛起枪,用手拍着枪托子,说:“我知道,你父亲打仗的时候,我还没当兵呢。你等着,总有一天你的父亲还会带我们去打仗,我们一定要打个胜仗,你信不信?”这几句带着很浓厚山东口音的誓言,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着!
回想起来,住在海军练营旁边的时候,是我在烟台八年之中,离海最近的一段。这房子北面的山坡上,有一座旗台,是和海上军舰通旗语的地方。旗台的西边有一条山坡路通到海边的炮台,炮台上装有三门大炮,炮台下面的地下室里还有几个鱼雷,说是“海天”舰沉后捞上来的。这里还驻有一支穿白衣军装的军乐队,我常常跟父亲去听他们演习,我非常尊敬而且羡慕那位乐队指挥!炮台的西边有一个小码头。父亲的舰长朋友们来接送他的小汽艇,就是停泊在这码头边上的。
写到这里,我觉得我渐渐地进入了角色!这营房、旗台、炮台、码头,和周围的海边山上,是我童年初期活动的舞台。
一九七九年七月四日清晨
* * * * * *
冰心的童年是在大海边度过的,海浪、军舰、军营生活伴随着她成长,陶冶了她的性情。作者在文章中说:“从这一天起,大海就在我的思想感情上占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位置。我常常心里想着它,嘴里谈着它,笔下写着它。”她一生一世都不能离开大海。大海在她的童年生活中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为什么会对她影响那么大?仔细阅读本文,或许我们能从中找到一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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